一、定投
二、随笔
01
《绝命毒师》之后，很久没看电视剧了。很少看英剧，今天看了上次顾衡老师推荐的《都铎王朝》，非常好看，一口气看了6集。
加上对于英国的商鞅——克伦威尔很感兴趣，这个戏里有亨利八世与6个老婆和情人们的故事，还有马丁路德开启的宗教改革的时代。
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讲，西方文化和历史，最难理解的是他们的——教权，也就是教会的权力。
我们从战国时代开始，一个新的王朝，其合法性就主要依赖暴力，而西方中世纪的王权基本上都是靠教皇来加冕的。
最近在刷《西方史纲50讲》，对于中世纪里教权的形成有进一步的理解。
但是看了《都铎王朝》这样的英剧，就会对这一时期的历史和东西方人的性格有更加细致入微的体会。
英剧和美剧不一样，英剧的宫廷剧华丽、香艳，权谋都是那么的优雅。
02
不过，我总觉得他们的权谋与中国的《琅琊榜》《甄嬛传》《潜伏》没得比，他们的权谋在中国人的权谋面前是小儿科，他们基本上都是较量在表面上，很多人都非常冲动易怒。
欧洲的权谋最多转不到3个弯，中国的权谋剧要转七八个弯，一个多米诺骨牌。
原因可能是中国的皇帝的含金量比欧洲中世纪的国王要大得多，至高无上的权力，当然就会更加小心翼翼和谨小慎微。
《都铎王朝》里国王亨利八世可以和一些发小称兄道弟，勾肩搭背；王后的侍女与国王乱搞，王后也只是警告，并不会赏她一丈红。
论血腥程度，欧洲国王好像远远没有中国皇帝没有那么血腥，原因就在于王权并非至高无上。
国王的权力之上，还有教权。
03
基督教本来是一个弱势宗教，主要教旨都是给底层人民一个心理安慰的。
但经历了君士坦丁设立国教、西罗马灭亡、查理曼大帝加冕、天主教会分裂、东罗马灭亡等等一系列操作和历史机缘，教会在与王权的较量中，长期处于优势地位。
罗马教皇给查理曼大帝加冕是一个标志性的世间，这意味着教会拥有了“君权神授的独家代理权”，不管愿意不愿意，皇帝必须由教皇在罗马完成加冕，这算是开了个头。
这个优势地位，立即给教会带来了无数的好处“”
比方说治外法权。
教士犯了法，国王不能处罚，因为教士是神的仆人，得由教会来处罚；
再比如任命主教的权力。
国王说我在我的地盘建个教堂，教皇说主教得由我来任命；
另外更重要的，就是信徒们交的什一税。
这些，也都交给罗马教会了。国王只能眼睁睁看着，自己王国里的大量财富，就这么年复一年白给罗马了。
04
西方中世纪的基本结构就是，政权和教权二元并立，相互合作又相互斗争。
这也是西方中世纪文明发展的一个主要脉络。
在这个基本结构里，政权和教权相互扶持、相互帮助，教权为政权提供合法性的论述、提供高级人力资源、提供法律和基层管理，政权为教权提供政治保护、提供政治和经济资源，而且还在征服过程中承担了传教的任务。
然而，政权和教权它们究竟是宗旨不同、功能不同、利益不同的组织，发展到一定阶段，各自成熟了，亲密无间的关系就走向了紧张和对峙。
这个与中国等东方君主是完全不一样的，中国秦始皇开始就焚书坑儒，把“妖言惑众”的方士都给坑了，刘秀崛起、王莽篡汉都曾利过用谶纬之说，作为改朝换代的舆论工具，但东汉后谶纬之学基本就被禁了。
东方的君主不存在教权，皇帝是天子，天的儿子，天其实就相当于上帝了。
汉武帝开始，就用儒教和“天人感应”包装皇权为天子，从此中国王朝一直用东方君主的复杂和神秘的礼仪包装自己，高高在上、神秘莫测。
要知道，奢侈和神秘最能让臣民觉得皇权辉煌灿烂，简直跟天神一样。
05
到了英国亨利八世的时代，有一个欧洲时代背景就是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和意大利文艺复兴。
先是宗教改革。
这个时候教会的腐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，特别是赎罪券的销售，是直接导致宗教改革的导火索。
当然国王们反抗主要是为了利益，10%的什一税实在太多了。
王权与教权的较量有输有赢，德国有德皇亨利四世反抗了，但留下的是“卡诺莎之辱”；法国有国王腓力四世直接囚禁教皇，有“阿维尼翁之囚“。
正当教会人设崩塌，在民众心中威望一落千丈的时候，1453年东罗马帝国被奥斯曼帝国灭亡，西边的罗马教会赶紧想把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搞起来，让自己成为西方文化的传承人。这个，就是文艺复兴的由来。
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都是王权和教权之争的产物。
意大利文艺复兴实际上主导人就是教会和美第奇家族，根本不是什么反宗教，也不是什么人文主义觉醒，而不过是一系列机缘巧合。
06
还是回到电视剧《都铎王朝》里的人物：亨利八世和克伦威尔。
为什么我对这部电视剧这么感兴趣？
因为我看到一个类比：亨利八世在英国历史上的重要性，很像我们这边的秦孝公，天翻地覆地重建了秦国的政治和经济结构。
后面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，不过是秦孝公当年改革成果的瓜熟蒂落而已。
如果亨利八世是我们这边的秦孝公，那克伦威尔就是英国的商鞅。
但是，商鞅的对手只有一个，就是贵族。而克伦威尔的对手却有两个：教会和贵族。这就让问题变得复杂起来。
克伦威尔时代正赶上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。
英国虽然孤悬海外，但是英王亨利八世死活要离婚，罗马教会死活不肯，这段历史，不仅深刻地改变了英国的历史走向，而且对欧洲大陆的宗教改革也产生了重大影响。
英国的商鞅，也就是克伦威尔主导的这八年改革，不仅彻底打垮了英国国王最大的两个对手——教会和贵族，更重要的是，他还率先以平民精英为班底，建立起了一个服务于国王的官僚体系，从制度上把贵族赶出了权力中心。
伊丽莎白一世，也就是亨利八世的女儿统治期间，英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强国，其背后的原因，就是克伦威尔当年发动的政治改革。
三、自律
———彭壮20240330
